康曉光:堅持甦醒,堅守底線,做真正有價值的事
受訪者:康曉光
采訪者:李秋池
來源:作者授權儒家網發表,原載“CFF2008”微信公眾號
導讀:
順應改造開放的歷史潮水,自1981年中國內地最早的基金會成立以來,中國基金會已經走過了40年征程。中國基金會發展論壇2021年會將以“邁上新征程的中國基金會”為主題,于11月22日—24日在線上舉辦。點擊文末的包養條件“閱讀原文”報名預約線上參會。
站在新的歷史坐標上,我們將立破并舉,守正創新,安身過往的發展歷程,走好行業未來的每一個步驟。近期,中國基金會發展論壇(CFF)秘書處聯合長青圖書館,配合開展“中國基金會行業發展40年與新征程”系列專題,呈現基金會在中國發展40年的歷史,探討行業40年來的價值與思慮。
本期發布對中國國民年夜學公共治理學院傳授、中國公益創新研討院院長康曉光的專訪。他自20世紀90年月開始,長期關注和研討非營利組織和第三部門,1999年出書《第三部門研討叢書》,編了十年的《中國第三部門觀察報告》。他認為,公益界要有本身的腦袋,有本身的思慮。放到百年標準來看,公益事業總體的發展可以說長短常樂觀的。盡管發展的途徑上偶爾會出現急流湍石,但他信任人類向善的天性是無法被阻擋的。而若何能夠在嚴峻的環境中堅持甦醒,有本身的價值立場,堅守底線,是這個行業應該在未來5到10年該思慮的問題。
“中國基金會行業發展40年”專題獲得鄂爾多斯市聚祥公益基金會的支撐。(點擊此處檢查本專題>>>)
▲本文經嘉賓確認發布,僅代表嘉賓觀點,不代表本平臺立場。
*2020年11月27包養app日,康曉光列席中國基金會發展論壇2020年會閉幕主論壇
CFF:40年,對您意味著什么?您觀察包養網單次到行業發生了哪些變化?
康曉光:中國最早的一批基金會,如中國兒童少年基金會、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跟基金會并沒有什么關系,實際上就是公益組織。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成立時只要10萬元的注冊經費,並且不克不及動用這筆錢,團中心每年撥1萬元的辦公經費,還給他們供給免費的辦公場所。這些規模很年夜的官辦基金會,名字雖然叫“基金會”,但它們的性質是公益組織。我們現在懂得的基金會,當時可以說是一個都沒有。像宋慶齡基金會這些晚期成立的基金會,它們都是籌一分錢花一分錢,和現在的通俗公益組織沒區別。所以假如要說基金會發展的40年,我更認同這是中國公益事業發展的40年。
我認為,最年夜的變化不是行業自己的變化,而是法令結構的變化。我們從計劃經濟轉向了市場經濟,這個轉變是宏大的,催生了私家企業軌制的出現。市場經濟出現,不僅意味著資源設置裝備擺設機制的改變,還意味著市場活動主體,即私家企業與窮人階層的出現。法令為其奠基了基礎,承認了初度分派的符合法規性,在此基礎上才有之后的一系列法令,如企業所得稅法、個人所得稅法、對稅收減免的認可、公益事業捐贈法,以及五年前出臺的慈悲法。我們年輕的時候,慈悲的概念被界定是剝削階級的偽善。捐贈的錢哪來的?是企業主、資本家從工人處掠奪的剩余價值里來的。所以我們能有明天的市場很是主要。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的轉變,從原來國家統一安排的初度分派,到市場主導的初度分派的轉變,在這個轉變的基礎上,才有了明天的慈悲事業,以及國家相應的法令調整。
別的一個是觀念的變化。在當今社會,“做功德”、“利他”、“慈悲”和“公益”這些概念逐漸深刻人心,變成國人日常生涯中的一部門。哪個人一輩子沒參與過慈悲?這是很難的。這也得益于相關的法令和文明氛圍的改變,為每個人參與慈悲奠基了基礎,創造了條件。
最直接的變化還是行業的變化。無論是在平易近政部門正式登記注冊過的非營利組織,還是沒有登記注冊的,數量都有了絕後的增長,并且覆蓋的領域、對象和發揮的效能越來越短期包養廣,幾乎滲透到社會生涯的方方面面。行業實力也絕後地進步了。雖然比來幾年,我們也看到良多不如意的處所,但跟40年前比,年夜趨勢還長短常好的。
最后一個變化是行業的專業化水平不斷晉陞。20多年前,進進這個領域的人基礎上是受本身的責任感、幻想與興趣所驅使。像最早的這批人,徐永光、楊團、朱傳一,年夜多都有其他職業,不靠發展公益獲得支出。更多的人是為了在感興趣的公益領域發揮所長,實現幻想,這是一種豪包養條件情、愛好。
明天則分歧,在分工、專業化的佈景下出現了相對應的職業和部門。一方面我們是參與公益事業,在公益事業中就業、從業,另一方面我們也要靠這個養家糊口。同時行業也變得越來越專業化,這其實是一個很年夜的進步。我們那個年月,不存在什么自律監管,大師來了都是奉獻,當時也沒什么年夜的好處。所以這方面的變化長短常年夜的,也是一種進步。
一個對社會很是主要的領域,它必須是部門化的,必須在社會的分工體系中作為一個專業職能部門,發展相應的研討與教學。當下每年與非營利相關的論文發表數量,以及高校從事相關研討的教師數量都在翻倍增長。基金會也在敏捷發展,2004年后進進加快期,2008年發展得更快。從40年前創立第一家基金會,到10年間出現80多家,直到現在出現超過8000家。這樣飛速發展的背后與中國的發展、財富的增長、教導的普及、媒體的反動,還有我們後面說的這一系列變化密不成分。
放到百年標準來看,公益事業總體的發展可以說長短常樂觀的。盡管發展的途徑上偶爾會出現急流湍石,但我信任,人類向善的天性是無法被阻擋的。
*康曉光所著的《權力的轉移——轉型時期中國權力格式的變遷(第三部門研討叢包養網ppt書)》(圖片來自長青圖書館)
CFF:剛才您提到的幾個變化,包含內部法令環境、慈悲氛圍,以及行業本身的壯年夜和職業化。就您個人而言,在陪同行業發展的過程中您本身有哪些變化?
康曉光:我本身的變化很年夜。我原來對慈悲一無所知。1997年前后,中國青基會想對盼望工程做評估,但當時國內沒有做行業評估的。后來青基會的人四處打聽,發現國家科委有一個科技評估中間,于是就請他們來做盼望工程的第三方評估。但當時對方也懵,不了解怎么做包養俱樂部,沒人懂。大師就急了,想找幾個清楚人參與評估。
1993年到1994年,我在廣西掛職做副縣長,參與了世界銀行一個關于東北三省喀女大生包養俱樂部斯特意區的扶貧項目。基于這段經歷,我19包養網比較95年時發表了一本書,叫《中國貧困與反貧困理論》。雖然已經出書二十六、七年了,包養妹但它現在依然是中國貧困研討領域最有價值的書之一。這本書出來,我就成了扶貧的專家,國家科委認為盼望工程是扶貧項目,就想讓我一路往做評估。
我一開始接觸這個項目,覺得不太對包養ptt勁。我在扶貧方面還是比較外行的,特別是參加世行項目后,我對世界扶貧領域的所作所為有深入認識,掌握了貧困理論的最高點。我以前給盼望工程捐過款,我印象中他們是做教導的,幫助掉學兒童重返課堂,總體不是特別清楚包養感情。但我真正深刻盼望工程這個項目時,發現這和我前幾年所研討及清楚的扶貧完整不是一回事。我很敏感地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扶貧項目。
那時在進行市場化改造,我習慣性地想用經濟領域的變革來懂得這個項目。經濟領域有國有企業和非國有企業的話,青基會這類組織相當于非國有的事業單位。當時基金會治理辦法雖然出來了,但還沒有非營利組織這一說,那時只要機關事業單位、企業,所以青基會相當于一個平易近營的事業單位。它很是像社會領域中的市場化,在經濟領域中,過往老蒼生需求什么,當局就組織企業來生產、供給產品。社會領域也是老蒼生有事,當局平易近政部門來確認問題,然后組織資源來甜心花園解決。可是,盼望工程紛歧樣。青基會雖然是二級當局機構,可是它的獨立性甚至比現在的草根組織、平易近間組織年夜得多,不受拘束度特別年夜。所以我發現,這是一個社會本身來發現問題、確認問題,提出解決計劃,籌集資源,采取行動,最終解決問題的一個全新機制。
正因為這并非我所清楚的扶貧,我也認為無法將其懂得為扶貧,后來跟評估組還發生了沖突。我認為不克不及按評估科技項目標辦法往評估扶貧項目。扶貧雖然是一個效能,但我能感觸感染到它的價值包養app和深遠影響,以及它對未來的中國潛在的深遠的意義。和經濟領域中的平易近營企業一樣,這是不完整受當局把持的一種社會自立發展的全新機制。
評估小組任務掃尾后,我就開始研討這個問題。一開始我讀了一些文獻,發現有非營利組織和第三部門的概念。盼望工程當時是摸著石頭過河,雖然做得好,但和外界接觸未幾。90年月初期,中國剛跟國際社會有更多接觸,當時國外良多明天大師包養平台耳熟能詳的概念,幾乎沒人聽說過,更不消說有人研討。于是,我后來就寫了一本《創造盼望》,寫中國青基會的十年。這本書應該是國內第一本行業內比較系統的案例研討。雖然當時整個行業的學術研討很不成熟,我也不夠成熟,但在接下來的十幾年里,新樹立的社會組織、基金會都會把這本書拿往看一看,了解一下狀況領頭羊和先鋒們是怎么做的。自那時起,我就一向關注這個領域,再也沒離開過。我進進這個領域和后來研討標的目的的變化,和盼望工程密不成分。他們對我的影響是需要條件。
*康曉光所著的《創造盼望——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研討》(圖片來自長青圖書館)
中國明天對這個領域的認識和懂得已經完整紛歧樣了。現在從業者假如穿越到90年月,絕對都是年夜師。我們1999年出書《第三部門研討叢書》,那時浙江國民出書社是一流的出書社,可總編輯和責任編輯壓根沒聽過第三部門,堅決不認同我們的書名,說叫第三部門最基礎就沒人買,新華書店一開始就不會訂。因為當時沒人聽說過。后來我堅持用第三部門的名字,你如果叫非當局組織,當局不會批準的,所以還是用第三部門這個比較中性的名字。跟出書社折騰了兩個回合,他們最后勉強接收了。這個插曲可見當時知識的貧乏。不過,隨后學界逐漸也有人開始關注這些問題了。
比來一二十年有很年夜進步,有一大量年輕的學者涌現,良多年夜學也都開始開設非營利的課、設立非營利標的目的的MPA。盡管國務院學術學位委員會一向不確立非營利、慈悲這種二級學科,但在其他的學科如行政治理學科下,早已開辟非營利的標的目的,一批碩士、博士、博士后都進行相關研討。可以說,給學生的培養還是開辟出了一個空間。現在進進這個領域的人也越來越多,這是很年夜的變化。
CFF:包養網評價研討公益慈悲行業,您最有成績感的一件事是什么?有沒有留下比較年夜的遺憾?
康曉光:我覺得本身對這個領域的學術研討的貢獻還是很年夜的,晚期的一些事也都參與了,例如后來演變成基金會中間網的自律聯盟,還有你們基金會論壇,最開始策劃也是我和永光提的。扶貧基金會、青基會以及一些相關項目,我參與的都比較多。不僅做研討,也積極參與這個領域中的實務活動,為這個領域的發展做了點貢獻。
再者,我編了十年《中國第三部門觀察報告》,給我帶來了成績感,但遺憾更多,特別是2020年這本。出書方面有許多請求和限制,我跟編輯開打趣,第一作者簽名你,我是第二作者,我有1/4內容都被砍了。我們本來是要接著出這套書,各資助方都很支撐,但出書環境特別,與其出書殘缺不全的東西,寧可不做。所以2020年寫完之后,我們和扶貧基金會的十年之約就結束了。觀察報告進進蟄伏,這是我最年夜的包養留言板遺憾。
有些人包養甜心網覺得我沒責任感,說你即便在冬天也要活,不克不及一到冬天就跑啊,冬天還是有物種活下往的。我們也爭取過,和出書社領導溝通包養站長,但還是沒能達到我心里的預期。我做研討或其他工作時,覺得我最起碼要堅持一個底線:誠實。我能夠做得不出色,但它起碼如果個誠實的東西。我們面對真實的世界,研包養app討真實的問題,說心里想的真話。程度高下可以再往進步,但信口開河是絕對不可的。所以結束觀察報告的出書,是無奈之舉。
CFF:您長期研討政社關系,“依靠式發展”是您提出的中國第三部門的重要特征。您若何對待當前當局與社會組織的互動關系?
康曉光:我有幾篇文章講了社會組織和當局的關系。在市場經濟、對外開放的佈景下,中國不成能把獨立的社會組織斬草除根。允許社會有必定自立性,允許有組織的集體行動存在,同時要避免危險的組織行動挑戰權威,這是當局要考量的東西。
當局和社會組織之間既有一起配合的能夠性,也有沖突的必定性。我們當局是根據社會組織的性質和所作所為來采取戰略的,是以是兩手戰略,一方面是限制,另一方面協助社會組織把有效的效能,好比供給社會服務、扶貧濟困這些效能發揮出來。
現在社會組織就是這么一個局勢,承擔給當局拾遺補缺的效能。基金會、社會組織等都積極共同國家戰略,響應當局的號召,想當局之所想,急當局之所急,這都是當局最盼望的局勢。
*康曉光等所著的《依靠式發展的第三部門》(圖片來自長青圖書館)
CFF:您主張把合作互益也作為第三次分派的一部門;完全的慈悲是人人的慈悲,不只是慈悲組織的慈悲;強調要承認生涯中的慈悲,拓展法令中的慈悲,創造有中國特點的現代慈悲。從軌制和文明出發,應若何推動中國現代慈悲向前發展?
康曉光:我以前的一些文章談到過傳統慈悲,可是從政策、法令上若何具體地推進,我暫時還沒有成熟的設法。
有一點我卻是想說,公益界要有本身的腦袋,有本身的思慮,別成天跟著瞎起哄,要么跟著企業起哄,要么跟著當局起哄。它是分歧的領域、分歧的部門。你要想清楚,當局為什么要第三次分派,為什么要配合富饒。一、二、三次分派中,能決定財富分派格式的,最重要、最基礎的是一次分派。從調節的角度來說,最主要的是當局通過稅收、財政收入、轉移付出等完成的第二次分派。古今中外第三次分派都是拾遺補缺的,是主要的。
咱們GDP一年是百萬億數量級的,財政稅收是幾十萬億規模的。但是第三部門的分派有幾多?只要幾千包養一個月價錢億的規模。那能扯到一塊嗎?最基礎就不是一個數量級的東西。並且,企業與蒼生的稅收已經很重了,還要再來個第三次分派,讓大師再出錢。
第三部門的效能應該定位于財富的第三次分派,定位于財富的轉移嗎?第三部門、公益部門是干什么的?假如我們列年夜項的話,財富分派只是這個部門七八種效能中的一種。它還有結社的效能,人是社會性的動物,需求參與社會生涯,而結社是最有利、最高真個人類自立的社會生涯情勢。我們這個部門中,社會組織為人類供給的結社效能是無價的。
結社后有組織地開展集體行動,解決我們日常生涯中各種各樣的問題,這也是價值。組織起來后,我們還可以和資本討價還價,像工會和消費者協會就是往制衡資本虐政的。工會是作為生產要素的勞動者組織起來往制衡雇主和資本,消費者協會是產品和服務的消費者組織起來往制衡商家和資本。同時結社也是參與包養感情公共生涯、政治生涯的很是主要的組織情勢和氣力。
第三部門也是推進人類思惟進步的機構。一切的文明機構、年夜學研討院都長短營利的,至多是以非營利為主。歷史上主導人類思惟世界的主陣地不是在當局、企業,是在非營利部門。社會生涯方法的創新、個人興包養網dcard趣幻想的開發,都是在這里完成的。扶貧濟困、保護環境、發展教導衛生、促進平易近族團結、國際交通等等,都是我們這個領域的效能。我們這個領域的社會效能,第三次分派連小手指頭都算不上,在這個方面,它和第二部門和第一部門最基礎不克不及相提并論,是數量級的差別。我們的效能恰好不是財富再分派,年夜談財富再分派恰好把那些主要效能弱化了、把我們的效能局限在拾遺補缺的地位。過往是瞄準窮人,現在是瞄向中產階級來緩解社會牴觸。
我們要把配合富饒,一、二、三次分派,以及當局現在為什么提三次分派搞清楚了。不克不及覺得現在提第三次分派,就有存在感了,就趕緊跟著起哄。我個人覺得這樣是莫名其妙的。有的人是笨拙,有的人是投機,還有的人是認為要把第三部門的第三次分派的效能發揮出來,借勢發展第三部門。第三類人,我贊同,前兩類人我很鄙視。我們不要成天借這個東西,把慈悲組織的效包養金額能萎縮到再分派上。所以我說,慈悲事業別成天盯著慈悲組織,我們還有廣闊的藍海。
*康曉光、馮利所著的《中國慈悲透視》(圖片來自長青圖書館)
CFF:您提到社會組織跟著“起哄”的現象,可以懂得成是因為我們缺乏對本身價值的認識和認可才追逐“熱點”?
康曉光:可以這么懂得,找不到價值不完整是社會組織本身的責任,而是環境所限。可是,條件不具備所以不克不及做,這是一回事;本身認為沒需要做,或是最基礎想不到那些事,然后現在允許做什么就天經地義地認為本身應該做什么,這是兩回事,完整分歧。
現在良多人把不得已的選擇當成了正當的選擇,心甘情愿,這就成問題了。必不得已是一種情況,可你樂在此中就是另一回事。良多人現在就是搞不清,也很享用。
CFF:您在中國基金會發展論壇2020年會中提出“好基金會”標準。包含正確的價值觀、恰當的戰略、有用的行動東西箱,以及內部網絡、組織文明、團隊、影響力等等。為了使中國有更多的好基金會,您認為基金會論壇、長青圖書館,包含行業各方應該發揮哪些感化?
康曉光:至多獨立思慮還是應該能做獲得的。
環境雖然無限制,但也沒那么嚴重,我們還可以獨立思慮、認真學習。當然不成能這么請求一切人。但是一個行業總要有一部門人能夠站在那里,標志著這個行業還存在,還活著,這個行業還有本身的思慮,有本身的思惟、原則、主張、底線。人數可以少,也可以多,但必須有。不克不及說整個行業的人都成天起哄,什么熱鬧說什么,這不可。這個部門的社會效能是什么?憑什么存在于這個社會?別人為什么要給你捐錢?為什么為你做志愿者?為什么要給你稅收優惠?你享用了這么多特權,你要不要承擔責任?承擔什么樣的責任?人不克不及為了活著就什么都干,為了點名利就沒有底線,這不可。
一個部門就跟一個國家一樣,至多在某些方面要有能矗立得住、在年夜是年夜非眼前問心無愧的人。否則的話那是真的沒盼望了。所以組織多或少,捐錢規模年夜或小,發展快或慢,這些未來都可以找回來。可是一個領域沒有了本身的精力,沒有了本身的靈魂,沒有了本身的脊梁包養網dcard,那是真的垮臺了。就像顧炎武說的,王國改朝換代,肉食者謀之;但禮崩樂壞、道喪學絕、率獸食人,基礎的天理人倫喪掉殆盡,這就是亡全國了,這時匹夫也與有責焉,人人都應該擔當起來。而我認為,一個行業的基礎價值主張、原則底線都包養網比較不了解堅守時,甚至說滿盤皆輸時,就相包養軟體當于這個領域的亡全國,這個時候是需求大師來承擔這些東西的。
*康曉光主編的《非營利組織治理》(圖片來自長青圖書館)
CFF:您等待中國基金會行業在未來十年實現怎樣的衝破?等待青年公益人在公益慈悲事業發展中有怎樣的作為?
康曉光:我還是盼望這個領域有本身的思慮,認識到本身的社會效能和定位,把本身該做的事做好,而不是成天跟著權力和金錢跑,要有本身的自立性。環境是需求適應的,可是適應也分類。是以我為主的適應,還是以環境為主的適應?包養站長現在依靠的格式和水平越來越嚴重。晚期依靠當局,后來增添了對資本的依靠。不過,當局和資本在某種水平上推動、促進了我們這個部門的發展。
在這樣一個較為復雜的情境下,這個領域怎樣堅持本身的甦醒,有本身的價值立場,堅守底線,做本身該做的事而不是別人盼望你做的事,不成為給別人跑龍套的副角,這些是我們行業應該在未來5到10年,在越來越嚴峻的環境下該思慮包養網推薦的問題。
對于青年人,我想從我個人說起。我們這一代人選擇職業無非是三種考慮,最低的是為了飯碗,找一份任務,有支出,可以養家糊口。再高一個境界是出于興趣愛好,喜歡做這個事,所以進進一個領域。最高的境界是出于責任、任務、幻想往從事任務。假如你的任務既能讓你吃飽飯,又是你喜歡的,又能通過這個任務實現你的幻想,那是最完善的一種狀態,你這平生就最幸運了,沒什么可說的了。可是現在,我們這個行業變成了一個就業的部門,雖然這個行業對興趣幻想、價值需求的請求很高,更多人還是為了謀生才進進這個領域。
我特別盼望在這個領域中的人,對這個領域的社會效能,本身應該發揮的感化,本身的社會腳色、職業腳色有更多認識,加倍清楚行業文明與職業文明。我們也應該宣傳這些東西讓大師了解。既然你選擇了這個領域,就不克不及僅僅是為了謀生,起碼你的興趣、愛好、價值觀,應該和這個領域有必定水平的婚配度。這樣的話在這既能養家糊口,又能做本身喜歡做的工作,對于少數人,真是能實現本身的人心理想,為別人、為社會、為未來做些積極的有價值的事包養甜心,尋求一些不朽的目標,這是最幻想的狀態。
這些無法請求一切的人。因為大師還是要生涯,必須找到單位出賣本身的勞動力才幹有支出,才幹繼續活著。當一個部門成為職業時,你就不克不及請求大師都是幻想主義者,都憑著我喜歡,那太率性了,還是要解決大師的衣食住行問題。這是很現實的問題,年輕人剛進進這個領域,往往也都是要啥沒啥的階段,很是艱難,生涯壓力很年夜。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堅持對夢想的尋求,還能有余力做個夢,那已經長短常不錯的了。所以要說我對年輕人有什么希冀,我覺得起首要保證身體安康吧!然后社會應該給年輕人創造更好的政治環境包養軟體以及其他的行業發展條件,讓每個人在這里,能夠把“人之為人”,人道中光輝的那包養俱樂部一面都發揮出來,這就是我的等待。
儒家網責任編輯:近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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